一

论节令，清明已至，而很多勐库山头的古茶，才刚刚冒出些嫩芽，茶农言，许是今年清明节前后连续大雨的缘故。

到茶山的人接踵而至，古树春芽却如琵琶女般千呼万唤始出来，渐渐的，山头上人满为患，便形成了前所未有的“等春芽”怪现象，于是有些人开始恐慌，开始口诛笔伐，譬如：骗子都上山了；到茶山作秀，这样真的好吗等等标题的文章。

心想古人诚不我欺，还真是：侠以武犯境，儒以文乱法？他如上过山，那他岂不是骗子？他如未上过山，没有调查，就没有发言权，那此言岂不天方夜谭？提出这种观点的人，真是让人不禁莞尔。

对于上茶山是不是作秀的问题，我想用一个朋友的话来回答：

他说：每次爬完茶山，从茶地里回来，泡上一壶茶，品茶的时候都会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。

说这句话的时，云销雨霁，彩彻区明，白云与群鹭齐飞,春水共青山一色。

他说的身临其境，应该就是陶渊明诗中的：久在樊笼里，复得返自然吧，就如我许久之前说过的一句话：有人喝茶，是为了在安静的茶汤中安放一颗喧嚣的心；有人喝茶，是将一颗喧嚣的心打磨安静以寻求茶的真滋味，目的或许不同，安静却是唯一。

二

说到品茶，今日在古域合作的初制所，品了一泡今年的深山野生古树红茶。

记得我之前对野生古树红茶滋味的描述，也就是二十字真言：润而不燥，耐品耐泡；味本香源，柔稠清甜；野韵幽长。

阿宝说，这个描述不是不对，却是不够精确，这款红茶最注重香与韵，你说香源，就是香气自然了，那到底是什么香却并未说明；你说韵长？那到底有多长，也是含糊不清……

三

这倒是难住我了，瞬间有种莫名的词穷，思维几经辗转也只能静下心来细细体会。这个香气很馥郁，打个比方，类似牡丹花盛开时的状态，蓬勃有张力。

于是在场的七八人都开始聚精会神体会这款茶的香气。

有说蜜香，他摇头解释道：嗯，确有蜜香的高锐，但似乎不全面；有说，唯有牡丹真国色，花开时节动京城？不如就叫国色天香，有些贵气，但这似乎太抽象；玉兰香；嗯，兰香细腻，但这样少了些张力。

在连续四个小时，品完两泡深山野生古树红茶之后，他突然说道：蜜兰香，蜜香高锐持久，兰香幽雅细长，两者结合，恰好就是它的香气。

几人似醍醐灌顶，连连点头。

其实我知道，阿宝是经过无数次的品饮，方才悟出这深山野生古树红茶的香味。

果真是：证大道还如梅花必经寒彻骨，制好茶须历千山方可得一叶。